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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沉问道:“是类似那句‘世人若学我,如同进魔道’?”

小道童抬起头,“啥玩意儿?是哪位高真在哪本典籍上边说的?”

陆沉笑道:“是个佛门高僧说的。”

其实陆沉已经知晓道童的那份“胡思乱想”,心中答案,颇有意思,确实只是因为小道童说不出口。

小道童哦了一声,“你懂得还不少。”

低头看着满地落叶,小道童同时在心中腹诽一句,就是不当个人。

陆沉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小道童无精打采,低头扫落叶入簸箕,小声道:“道长喊我阿酉好了,是那个酉时的酉。”

只是小道童没有说,这是师父帮忙取的名字。跟一个外人,犯不着说这个。

陆沉笑道:“以后授箓了,有没有想做的事情?”

小道童提起手中扫帚,指了指祖师殿方向,只是很快悻悻然放下扫帚,大不敬了,要是被师父瞧见,就惨喽,罚抄经能抄到大半夜,踩了踩簸箕里边的落叶,踩得稍稍结实几分,便继续扫落叶,小道童随口说道:“咱们道观穷,以后等我有钱了,就帮着祖师殿里的那尊神像镀金,算是穿件崭新衣衫吧,也就是抹上一层金粉,很可以了。”

陆沉咦了一声,“阿酉你如此诚心,你家祖师爷还不得赶紧显灵,才对得起你的这份赤子之心?搁我是你家祖师爷,肯定立马现身,与你好好聊上几句。”

小道童恼火得不行,提起扫帚指向那个说话没个规矩的陌生道士,气呼呼道:“忍你很久了,差不多就可以了啊,不然我就喊师兄过来揍你!”

小道童赶紧补了一句,“师兄们!”

陆沉乐得不行,双手撑住栏杆,摇晃双腿,后脚跟轻磕栏杆,一脸好奇问道:“奇了怪哉,为何你们神诰宗这么大的山头,那么多的道观,就数你们这些个祖师殿杵着那么个木头人的道观,最穷呢?”

小道童怒道:“关你屁事。”

其实这个问题,别说是自己,就是师兄师弟,还有师伯师叔们都很好奇。只听师父说起过,一宗道士分两脉,戴不同道冠,在整个浩然天下都是不常见的。

比如小道童以后如果真的成为箓生了,头戴道冠,就是一顶莲花冠。与神诰宗天君宗主的道冠,就不一样。

陆沉笑道:“我倒是知道缘由,是因为祁天君当年受了你们祖师爷的一份传道之恩,当上宗主那会儿,一开始呢,是想着两脉道士,一碗水端平,后来发现这么做不行,隐患重重,反而导致你们这一脉的山中道观,越来越少,再后来,祁天君就只得稍稍换了个法子,只能是暗中救济你们这一脉的香火,结果发现还是不行,导致整个宝瓶洲,都未能如他所愿,好歹有个头戴莲花冠的道士,在山外开宗立派,直到很后来,才想勉强明白了一个理,何谓道法自然,原来是他好心办错事了,这才终于有了个北俱芦洲的清凉宗。”

陆沉指了指那棵大树,“万物如草木,有荣枯生死。天地所以能长且久,以其不自生,故能长生。”

小道童听得迷糊,也就不搭话了,免得露怯。

他突然问道:“你既然是道士,怎么不自称‘贫道’?”

陆沉笑道:“贫道不贫,贼有钱啊。”

小道童便有些羡慕。身上没点盘缠,也无法出远门云游四方不是。

陆沉摆摆手,“你想岔了,我在说自己是修道之人,恰好万物刍狗,道在天下。”

陆沉抬高手掌,缓缓往下,重复最后四个字,只是有个微妙的停顿间隔,“道在天,下。”

小道童哦了一声,你讲你的,我扫我的。

陆沉问道:“先前我说草木有生死,你身边那棵大树犹活,谁都知道,那么阿酉,我就要问你了,你觉得你脚边簸箕里边的落叶呢?你想一想,是生是死?”

小道童摇摇头。

陆沉抬起双手,抱住后脑勺,“阿酉啊,可不是自夸,我这辈子,最凶险的一次与人论道,啧啧,真是凶险,差点就当不成道士了。”

小道童抬起头,嘿嘿一笑。

被人打了呗。

陆沉一本正经道:“阿酉,你又想岔了,我是跟一个年纪很大、辈分很高的‘道士’问道一场,你猜怎么着?”

其实人间最早的道士一说,是说那僧人。

小道童怀抱扫帚,眨了眨眼睛。

陆沉流露出一抹恍惚神色,脑袋后仰三下,轻声道:“就不说这鱼池了,他观一钵水,八万八千虫。我与那道士,一起在人间游历了数年之久,期间看遍了大小、多寡、长短、前后与生死,可我依旧不服气,那人便带我去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世界,世界之广袤深邃,简直就是无宇无宙,拥有不计其数的小千世界,生灵之众多,当真如那恒河之沙,而我就是其中之一,历经千辛万苦,耗费无量光阴,修道有成,若是搁在此地,我就是在那方天地,只是一个唏嘘,就能让千万星辰灰飞烟灭,一抬手,就能让成百上千的……飞升境修士悉数身死道消,最终我开始远游,去过一个个所谓的小千世界,见到了无数古怪生灵,又不知过去几个千百年,我开始选择沉睡酣眠,又不知几个千万年,当我醒来,看似亘古不变的星辰都已经不见,最后的某一天,突然天开一线,我便循着那条道路,好像裹挟了半个世界的无穷尽道气、术法、神通,一撞而去,终于得以离开那个地方,结果……”

小道童当时听说书先生说故事呢,赶紧追问道:“结果如何了?”

陆沉笑嘻嘻道:“预知后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”

小道童叹了口气,懂了,“就当我欠你三文钱,行不行?”

陆沉这才抬起胳膊,笑问道:“阿酉,咱们要是被蚊子叮咬出一个包,是不是喜欢拿指甲这么一划?”

小道童抬起一根手指,像是打了个叉,笑道:“我喜欢划两下。”

陆沉笑着点头,指了指自己,“那个我,就是胳膊上被蚊子咬出来的那块红肿,被人随便一手指头给按死了。”

小道童张大嘴巴,最终忍不住伸出大拇指,“好故事!”

果真值那三文钱!

陆沉微笑道:“所以我才始终无法破境,师父最惫懒了,又不愿意为我解惑,我这个当弟子的还能如何,只能自己去找某个答案喽。”

小道童怀捧扫帚,久久无言,只觉得道长说的这个故事不算太精彩,都没有书生狐魅、也没有真人登坛做法劾治邪祟呢,就是有点古怪,听得还不错,也不太舍得说给师兄师弟们听,毕竟花了自己三文钱呢,小道童最后忍不住感慨道:“道长是从哪里来的?”

陆沉笑着招手道:“实不相瞒,我看手相是一绝,阿酉,来,摊开手,帮你看看运程。”

小道童立即警惕起来,这是放长线钓大鱼,归根结底,还是要坑我钱?

陆沉埋怨道:“不收钱!”

小道童问道:“是不是被你看出了不好的手相,就要额外收钱了,才好破财消灾?”

陆沉倒抽一口冷气,自家道脉,怎么出了这么个奇才。以后是跟着自己一起摆算命摊的一块好材料啊。

小道童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神色黯然,抿了抿嘴,放下扫帚,与那个道长告辞一声,打了个道门稽首,然后弯腰,双手提起那只簸箕去远处倒掉落叶。

陆沉叹了口气。

孩子原本是想问一问自己的姓氏,只不过话到嘴边,临了还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。

等到孩子倒掉一簸箕的落叶,转头望去,那个坐在栏杆上的年轻道长,已经不见了。

陆沉已经偷摸到了那座道观大殿门槛,朝那道袍寒酸领头背书的老观主招手又招手,老道人第一次瞧见,微笑摇头,继续背书,第二次瞧见那生面孔的年轻道士依旧在门槛那边使劲招手,老道人便微微皱眉,眼神示意自己暂时不得闲,等到第三次瞧见了,身为一观之主的老道人便气得站起身,大步走向门口那边,正要训斥一句,不曾想对手一手摸袖子,一手抓住自己的手,轻轻一拍。

老观主不用低头,掂量一番,唉,是些山下的黄白之物,罢了罢了,就是轻了些。

那个年轻道士又摸出一把“铜钱”,继续往老观主手上拍去,后者稍稍低头,视线低敛,眼睛一亮,嗯?

竟然是三颗山上的雪花钱?!

老观主等了片刻,见对方不再摸袖子,便轻轻攥拳,手腕一拧,放入袖中,都不用对话言语,拉着对方往远处走,直接问道:“道友怎么知道贫道这‘秋毫观’,还有个私箓名额?这里边的规矩,道友可懂?”

言下之意,这道观私箓毕竟不比宗门官箓,如今大骊朝廷管得严,得了一份私家授箓,将来摆摆路边摊子还可以,难登大雅之堂,简而言之,骗那帝王将相和达官显贵的银子,难了。

那年轻道士会心一笑,“不懂能来?我就是拿来跟些不懂行的显摆显摆。”

老观主哀叹一声,伸出双指轻轻捻动,“道友懂规矩却不懂行情啊,得加钱。”

老观主再压低嗓音道:“说好了,不退钱!”

陆沉笑道:“加钱就算了,我只是给那个阿酉铺路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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