烽火戏诸侯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凝眸处最痴绝,剑来,烽火戏诸侯,柒文学网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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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仔细勘验过骊珠洞天各处山水的崔东山,竟然也未能瞧出半点古怪来,结果就被老观主收走了。
怪不得崔东山没能捡着这个大漏,一来境界不够,二来在这骊珠洞天旧址内,能称之为古怪神异的人事和地方,还少了?
少年郎少不更事,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嘛。
那片青崖,就是一块曾经坠入藕花水底的月宫镜,镜内藏有一轮品秩很高的远古旧时明月。灵犀一点,精神万古。
至于此宝如何一路辗转到骊珠洞天,落地生根化作石崖,肯定跟世间最后一条真龙有关了,昔年龙女嫁妆之丰,举世皆知。
至于顾璨说给刘羡阳的那个猜测,不能说离题万里,其实确实被他猜中了一部分事实,与道号洞庭的灵飞宫宫主湘君,旧白岳齐云山有关。
只不过赊月最重要的合道契机所在,兜兜转转,仍然是回到了明月皓彩当中,物归原位一般,就只差没有物归还主了。
上次老观主是花了大价钱买走的那片青崖,陈平安就想要重新将其买回来,先前是崔东山杀价,这次就换成了小陌。
若无小陌,估计都没得谈。
至于第二件事,与女子武夫岑鸳机有关。
因为碧霄道友当时在山门口,与那个每天在集灵峰神道走桩的岑鸳机,竟然还跟她聊了一句,问她是不是叫岑鸳机。
她的姓氏“岑”字,作“山小而高、峻极之貌”解,鸳机就更通俗易懂了,就是市井坊间的织锦机,诗家寓意移花影。
陈平安之前在过云楼,询问陆沉,岑鸳机,连同她所在家族,早先是不是他陆沉牵线搭桥,才搬迁到的龙州,再来落魄山。
陆沉只是装傻。
小陌远游之前,再次提醒谢狗。
白景只是挥挥手,示意有她在落魄山,陈山主闭关绝无意外。
等到小陌走到院内,化虹飞升冲天而去。
白景始终坐在桌旁,她一皱眉,闷了一大口酒。
君倩哈哈大笑起来,“我就说吧,他不会吃醋的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倒也未必。”
白景眼睛一亮,恢复貂帽少女的模样,“当真?”
陈平安说道:“猜的,不作准。”
谢狗揉了揉貂帽,撇撇嘴,“问朱老先生,就作得准。”
青冥天下,两轮明月共悬。
如美人之双眸,凝眸处是人间。
身材高大的老观主走出茅屋。
蹲在地上的道童有些奇怪,还有需要自己师父亲自出门待客的人物?
屋外有个满身寒酸气的干瘦道士,抬了抬眼皮子,只见一道璀璨剑光划破天幕,转瞬即至明月中。
是一张陌生脸孔,收敛了剑气,黄帽青鞋绿竹杖,瞧着人畜无害,青年容貌。
老观主一见面就笑问道:“可曾被她睡了?”
小陌无奈道:“不聊这个。”
老观主却没有放过这位好友,“早就劝过你,看开些,你睡她她睡你,有什么两样,谁睡谁不是睡。”
小陌说道:“碧霄道友,你再这么聊天,我就走了。”
屋里屋外的两个弟子,都好奇万分,不知对方是何方神圣,能够让师父如此不见外。
他们的师父,可不是一个喜欢跟人开玩笑的道士。关键对方竟然还能撂下一句走人。
老观主大笑着伸手抓住小陌的胳膊,“走,喝酒,依旧是自酿的酒水,看看手艺比起当年,有无精进几分。”
小陌以心声说道:“有两件事,要与碧霄道友打个商量。”
“不就是那柄古镜的归属,和一个小姑娘的根脚嘛。”
老观主埋怨道:“道友,万年未见,重逢不易,怎么一见面就聊这些琐碎事,无趣至极。你真要愿意扯闲天,哪怕是聊贫道的那个便宜师侄也好啊。”
老观主所谓的便宜师侄,当然就是上杆子喊师叔的白玉京陆掌教了。
陆沉有五梦七心相,其中一梦一心相,很难分清楚是一是二。
此外躲起来好似一条漏网之鱼的白骨真人,以及已经被陆沉收回的儒生郑缓,是五梦之二。
藕花福地,曾经得到那只银色莲花道冠的“呆若木鸡”俞真意,还有那只能够勘验文运的黄雀,是陆沉在修行路上,由大道显化而生的七心相之二。
小陌被拉着坐在一张木桌旁,桌面如水纹微动,细看之下,竟是有别于莲藕福地的另外一座藕花福地。
落座之前,小陌不忘与那青年道士笑着自我介绍一番。
刚刚成为老观主大弟子没几天的王原箓,满脸受宠若惊,身穿棉布道袍的干瘦道士,其实早就束手而立在桌旁了,听到那位前辈的介绍,王原箓赶忙稽首,就差没有以头点地了。
老观主笑着点评自己的这位开山大弟子,“焉儿坏,好苗子。”
王原箓觉得这两个说法,都跟自己没关系,只是没胆子反驳。
小陌点头道:“修道资质之好,实属罕见。”
“至于屋里那个帮着炼丹的,不提也罢,唯一可取的,就是修道还算勤勉了。”
“大器晚成,不耽误他成为后起之秀,修行一事,只要达到资质这道门槛,就要比拼后天努力和一点运气了。既然有了勤勉修行的道心,又是碧霄道友的记名弟子,运气能差到哪里去,想必未来山巅,肯定能有他的一席之地。”
屋内那个忙着炼丹的小道童,听见了这番暖心话,差点没感激得当场落泪。
老观主咦了一声,“道友好像还没喝酒啊。”
小陌伸手一拍桌子,笑道:“如碧霄道友所说,我们先忙正事。”
当然就是喝美酒了。
老观主一挥袖子,桌上摆满了自酿的三种酒水,还有三碗白碗。
三种年份的仙酿,分明名为百年,千秋,万岁。
小陌听过碧霄道友的解释,就先拿起一壶百年酒,不着急喝其余两种酒水,人生幸事之一,就是苦尽甘来,渐入佳境。
揭了泥封,小陌倒满一碗酒水,仰头满饮一口闷,再倒了两碗,都是一口饮尽。
与碧霄道友酿酒与饮酒,从不知劝酒为何物。
老观主亦是如此喝酒,陪着小陌,连干三碗。
老观主突然皱眉道:“怎么回事,那把飞剑?”
小陌笑道:“剥离出去了,送给了一个资质很好的小姑娘。”
王原箓已经挪步,去茅屋檐下那边蹲着双手插袖了,听得眼皮子打颤,飞升境纯粹剑修,做事都这么豪爽吗?
老观主抬起手,掐指一算,“这个小丫头片子,资质是好,属于那种应运而生的天材了。你这把本命飞剑,若是认了师徒名分,倒也不算白送。”
小陌摇头道:“没有师徒名义,无所谓的事情。”
老观主哈哈笑道:“不愧是道友,如此才对味。”
桌上的百年酒,数量反而最少。
由此可见碧霄洞主的待客之道。
小陌一拍脑袋,立即起身,从袖中摸出两件见面礼,走向茅屋那边,分别送给檐下的青年道士,和屋内的炼丹少年。
都没跟这位出手阔绰的山上前辈如何客气,一个是真心穷怕了,一个是打小就心大。
等到小陌返回座位,老观主以心声问道:“何时才算还完债,真正恢复自由身?”
小陌意气风发,伸手指了指满桌子酒水,“一张桌子两道友三种酒,岂不是早就自在了?”
老观主笑着点头,问道:“你有没有见过郑居中?”
这家伙在天外跟余斗干上了。真打肯定是真打了,不过双方都有默契,不会往死打,毕竟犯不着。
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的,除了压箱底的几手绝活不宜过早抖搂出来,否则就算是那种点到即止的切磋道法,道行深浅,手段多寡,杀力高低,防御强弱,就都差不多有数了。
小陌摇头道:“暂时还没有跟这位郑城主打过照面。”
老观主随口说道:“那把古镜你带回落魄山便是,至于那个叫岑鸳机的女子,根脚来历,大致与青冥天下翥州某个宗门,有些渊源,不过岑鸳机的前身,来头不如那个叫朱鹿的那么大,让陈平安不用多想就是了,过去的事就过去了。陆沉一向是在大街上拉屎不擦屁股的。”
小陌都没有道谢,只是抬了抬酒碗,一饮而尽。
很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显而易见,陈平安还是小觑了小陌跟老观主的私谊。
老观主没来由笑道:“遥想当年,那么一长串队伍,跟在个头别木簪的道士屁股后头,走在路上,如蛇蜿蜒,很是怀念啊。”
小陌点点头,记得当年走在队伍最后边的“哑巴”少年,就是如今的道祖。
当时跟在“仙尉道长”身边的那一小撮早期“道士”,几乎都得道了,最不济也是个地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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