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默 第16章 尘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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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依稀记得与林欢的最后一次分别，未到冬至，却是很寒冷，我不记得当日的气候，是晴天？还是雨天？还是雾雨朦胧的凌晨？西南方的12月中旬很少有雪，几乎没有，连早晨的白霜也偶尔才会泛白。我不知道是否还深爱着她，但我的理性告诉我，她走远了，她变了，这几年，我总是关注着她的眼睛，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，她在期待，也在彷徨，眼里多了些许故事，充满了沧桑和不甘，偶尔我也能看见她的快乐，与我的快乐一般平凡，但简单了许多。

曲沐之也发来了消息，她说：“我其实真想待在有你的地方，我现在没有家，爸妈虽然嘴上说着难听的话，可偶尔还是会慰问，我无法不在意那些世俗的耳语，异常的刺耳，也在一点点侵蚀着我的身体。”

我为之动容，或许是出于同情，也或许我真的把她当了好朋友，我的经历也是暗淡的，但依旧存有光亮，在曲沐之的世界里，我可能是她唯一的光，我不能使之破灭，也不想成为罪人，我说：

“其实，这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，抛开生活环境和物质需求，在精神方面有多少人是堂堂正正的干净呢？也许一开始有的人就注定全身都要沾满污垢，你不必揪着过去不放，身体是自己，灵魂也是！如果你想过来，这里的风景挺不错的，我可以带你去我时常和你提起的码头和湖畔，也可以站在山顶静静地等着日落......”

“那...林欢呢？我记得你说，要等上十年。”

“她早不在我的视线了，或许在别人眼里，她会更幸福。”

“所以...你是抛开我的过往了吗?”

我犹豫了一会，但我知道，我无法抛开那些过往：“慢慢来吧，也许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。”

她似乎也知道了我想表达什么：“说起来也奇怪，你相貌平平，一无所有，可能在以前我浪荡的时候，我不会多看你这种人一眼，满足不了我物质需求，好像我曾经就沉醉于纸醉金迷的梦境里，厂里上班的时候，你也知道，很多男同事目的很明确，刻意的接近，刻意的要求，刻意的献殷勤，就是为了下半身，直到遇见你的时候，我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是爱，因为曾经我从事的职业告诉我，在不外如是的人性里寻找爱情，简直就是荒谬，我以为全天下人都一样，至少我以前遇到的人是，那天你拒绝我以后，我们将近三年没联系过，期间我遇到的人和以前没有分别，我不会献出自己，偶尔总会想起你，这是爱吗？还是世俗的例外？说来你也是倒霉，偏偏就遇见了我，我很难想象，在这个人们都很难管束下半身的时代，你是如何控制自己的？真的是林欢吗？你能为了一个人成为世界的例外而显得格格不入吗？也成了救赎我的光。”

她总是把我抬的很高，我并没有那么好，也没那么清高：“哦不，我也有欲望，就像你说的，接触的人群不同，交友不慎，在观念没有完全自我形成的时候，被别人错误引导而多走了些不必要的路程。这些年我相信你也感觉到了，独处也是一种自我救赎，不盲目跟风这个世界，把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，就会知道世界何尝不是炼狱呢？所以林欢一定程度上的巩固了我的观念，但现在，我好像也成为了世俗的一部分，偶尔怀念，偶尔放下，偶尔孤独，偶尔寻欢。我也在渴望，曾经我们的遇见，也即是因为你的容颜很像她，你何尝不是我的救赎呢？有些人遇见即是庆幸，错过也是。我不会食言，今年是第六年，或许等她为人妻人母时，我才会渐渐回头。”

“其实你不用那么固执的，故事结尾的句号早就画上了。当然啊，我可不是劝你放下，只是你这样是等不到的，人们都追求更好的生活质量，你停滞不前，一事无成，一无是处，她不会回头看你的。”

“也是哦，我到底在期待什么？”

“你相信相爱抵万难这句话吗？”

“相信!”

“可是相爱多年的人们，也会离散，相爱好像抵不了万难。”

“如果抵不了万难，那就是其中有人说了谎，父母不是道坎，物质生活也抵挡不了真正的爱情。好的爱情不是只图个结果，有人嘲讽爱情，是因为被玩弄的是自己，有人质疑爱情，是因为他所见即是苦难，有人排斥爱情，是因为他见过深幽人性。不够爱或者不爱时任何事都可以是借口和阻碍。什么天真，愚蠢，自作多情，是因为这时代的爱已经变了质，我们所追逐的，所向往的，所期待的，以及所遇见的，在追逐的过程中，无法保持初心，本心变了，方向也就歪了。相爱抵万难，前提是要真的相爱，真的抵抗，就算失败，就算分开，那些存在过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。”

“你好懂哦，我怕成为你的累赘，我现在也向往自由，但你说过，爱与自由不可兼得，生活束缚了自由，但我活着不完全是为了生活，现在貌似多了你，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接受我，但我貌似无法舍弃你。倘若你真的要等她十年，我也会等，我知道或许我不干净是身体配不上，但我也想把希望寄托给时间，四年后，倘若你还是现在的模样，我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你。”

“我不值得的，也或许在四年后，我还是一事无成，你不值得。时间不会把所有人变得更好，相反，倒是尘封了那些不堪难言的往事。”

“在那些暗淡无光的日子里，我听惯了世俗的耳语，秋风凋零枯萎，花期逢花盛开，往事尘暗不可追，来日之路光明灿烂！”

“”十年生死两茫茫，不思量，自难忘。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，纵使相逢应不识，尘满面，鬓如霜。”